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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侠蔡】拙荆

         每天都在为还房贷而苦恼的少侠×被捉进家园后每天都为少侠房贷苦恼的蔡

  蔡居诚:什么玩意,你怎么比华山还穷。

  

  

  人呀,不是个好东西。世间的生物,无论是天上的鹰雏,还是地上的雀鸟,都乐得自由自在,唯有人,盼着把自己装进笼里,生怕笼子不够紧实的,还恨不得把它背在身上。这里就比出人不如畜生的一面了——蜗牛生来就有壳,不必银两,人住进笼子里,还要花钱。

  这说的是少侠。风度翩翩、名动金陵的正义豪侠,未及而立就背上了房贷,对着收粮的商户低头哈腰、小意陪笑,见了坊长便口头发苦、呐呐难言,装备修不起,衣服不敢买,还养了两位光吃饭不干活的大爷——蔡居诚和他的猫。

  俗话是笑贫不笑娼,这个鬼模样,花子会都嫌他。

  苦极了。

  当年的少侠还算是个人物——直到遇见了蔡居诚。

  有一种爱是无来由的,如同一个好色的男人遇见女人,木条上烤了碳,两块火石一擦,“碰”地天崩地裂。你一时说不出看上了对方什么,但是没关系,接下来你会找到无数的理由去解释自己的爱,尽管它们都不是真正的那一个。

  少侠爱着蔡居诚,这让他的朋友困惑不解,迷茫地好像看见一位茶友在追求一壶酒。尤其是蔡居诚对着少侠摆臭脸的时候,少侠显得尤为热烈而深情。时间长了,连蔡居诚自己都疑心少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。

  这没办法解释,少侠不知道怎么告诉别人,自己就是喜欢蔡居诚的恣肆、恶毒、孩子气,喜欢他的尖酸刻薄,还喜欢他对武当的不喜欢。这是那份感情的来由吗?少侠不知道。总之,少侠挖了一个坑,自己安静地等在坑底,也许接下来会有人拉他出来,也许会有块石头把洞填上,但是少侠一直等在坑底。

  然后蔡居诚下来陪他了。少侠确实是个人物,很少有他打动不了的人。

  再然后,他们背上了房贷。

  爱情的高潮总是一个瞬间,或许是一个吻,或许是其它什么,但亲吻过后,生活还是要继续。

  少侠刚刚结了七天的工钱,抓着铜币从应天府出来。

  卖花的小女孩不停地喊:“买一束花送给你心爱的大哥哥吧,只要9999铜币。”

  少侠绕过她,去隔壁的包子铺买了四个包子,一菜三肉,菜包子自己吃了,两个肉包是蔡居诚的,还剩一个给家里的猫。

  到家的时候卯时过了一半,日暮格外地安静而悠长,蔡居诚睡在躺椅上,猫睡在他的胸口,被婆娑的树影掩了一半的脸,鸡鸭鹅关在屋后,嘎嘎地叫。少侠牵着的马打了个响鼻,慢慢地走过去,动作徐徐好像在漫步,最后嚼了两口菜亩里的草。少侠没有赶它,他在看蔡居诚。一缕风吹开了蔡居诚的头发,露出他的额头。

  少侠凑上去,亲了一口。

  蔡居诚哼了一声,眯着眼睛,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少侠在躺椅边坐下,顺势握住了,拢在掌心。两人迷迷糊糊又亲了一下,抬头的时候,睡在胸口的猫醒了,瞪着眼睛看他们。

  夕阳下惊飞了两只鸦。

  蔡居诚坐起来,靠在少侠的身上,抓着猫的后脖,搔了搔猫下巴,翻身下榻的时候露出绣着花的下裳,一看竟像是那只被挠的猫。

  蔡居诚会缝补。他在武当时时常给师弟们的衣裳绣点花样,只是自己也知道男人绣花不好看,悄悄地来,长辈里只告诉了朴道生。但是贫穷最容易摧垮一个人的脸皮,蔡居诚补了几次衣服之后,性子里的天生自傲便上来了,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对,包括绣花,“男人不能绣花”的规矩是给萧疏寒守的、是给邱居新守的、是给武当上下守的,反正不是给自己守的,竟然也自在了起来。

  是的,他自在了起来。

  在这里,他来去自由,他来去又不自由,最终还是来去自由。有一股线悠悠地系着他和这处茅屋,一呼气就能吹断,但蔡居诚踌躇了又踌躇,看它可怜没有动手。雷一般火一般心中无道的蔡居诚留了下来,不再试图燃烧,烧尽自己所有的灵魂与情感。平静之后,他海水般吝啬地透出一点脉脉的温情。

  少侠把怀里捂着的包子给他,捂久了,软塌塌的,蔡居诚吃一口就骂一句“什么玩意”,两个包子吃了一炷香,最后搡了少侠一把:“你怎么比华山还穷?”

  少侠默默无言地看着他,把铜币摆出来给他看:“这七日结的工钱。”

  手把铜币分做两堆,指着大的那堆说,“还要还房贷呢。”

  蔡居诚哼哼了几声,靠了过来,翻来覆去半响,终于从袖子里数出几两碎银。

  “我去应天府接悬赏了。”他看见少侠变换的脸色,勃然大怒,“你什么表情!要不是你穷,我至于出门吗?”

  少侠立刻凑上去,亲了又亲,含含糊糊说了好一通情话,两个人在躺椅上像不通武学的人一样扭打,揪着对方的胳膊肉,踹着脚。

  躺下的时候,两个人都背对着对方,不叫对方看见自己在笑。

  在躺椅的下面,猫嘶叫了一声。

  夕阳西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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